Tuesday, June 23, 2009

一个居家隔离者的家属的心声


(图片来源:中国报新闻网)

A(H1N1)型流感在国内迅速蔓延,人心惶惶。

吉隆坡州立华小5I班一女生一家11口从澳洲墨尔本度假于16日(周二)早上7时搭乘亚航XD7 2723回国,并在周三及周四到学校上课,较后出现发烧的情况。星期五,女生没来上课,到医院求医后被确认感染A(H1N1)型流感。

很不幸地,女儿也是州立华小5I班的学生!虽然如此,患病的周同学之座位与女儿的座位相隔甚远,且女儿与她没有没有近距离接触,所以我并不担心。

校方采取紧急应对措施,全面关闭该校的5I班,防止疫情扩散。当天下午5许,班主任拨电通知我女儿全班要被隔离一周。

6时许,卫生部拨电来查询校方可有通知孩子应被隔离,并劝告家长不可让孩子外出,若孩子出现A(H1N1)型流感征兆应立刻与该局联络。同时,该官员也提供该局的电话和手机号码以便有必要时联络。当时,我还询问该官员我是否需要自我隔离,因为我是教师,每天与许多学生接触。该官员说只有与病患有第一层次的接触这才需要隔离,其家属倒不必。

周六(20日),我校办教师激励营,全体教师共乘两辆巴士到新古毛的训练营参加集训(有约20名教师自己驾车去)。前一个夜晚,我已拨电告之校长女儿同班同学被确认感染A(H1N1)型流感一事,并征询校长的意见。校长说我们以教育部和卫生部的指示为依据,即我必须照常上班。

但是,有同事在我背后说:"赶她回去啦!"

我没亲耳听到。我虽然理解同事们对流感恐惧的心理,但是看官——这语气、用词等,是否与一位为人师表者相符?

星期天(21日),州立华小再出现两宗A(H1N1)型流感本土案例,该校须从本月19日关闭至26日,2100名师生及校工皆居家隔离7天。(其实20日傍晚已确认一宗同班同学为本土感染病患。)

我再次请示校长我应该怎么做。校长还是老话一句:照章行事!

因此22及23日(周一及周二),我照常去上课。

然而前天(22日),一位老师问我孩子:“你为什么还来上课?你应该在家隔离!”(儿子在我校念书);一位同学也向他的母亲投诉老师问他有弟妹在州立求学,为何他还来上课。

昨天(23日),一位男同事对我说:“你不应该来上课。你的女儿被隔离,你也应该被隔离。为了你自己,为了别人,你不可以来学校!”

我说:“我是一名公务员,我遵从上司的指示。此外,教育部和卫生部也没我只是我应该自我隔离。”

今天(23日)一早,我第三次问校长:“我应该来学校教书吗?还是应该回家?”

校长说::“你不可以回家,你应该照常上班!”不久,校长出外去参加会议。

早上11点,副校长叫我去办公室。原来一群家长和教师向在外头开会的校长施压。有位家长要校长叫中二其中两班(有一班是我儿子的班级)有弟妹在州立华小念书的同学戴口罩,并安排这些同学坐在较远处;教师们则询问校长他对这些高风险群采取什么防范措施?

我对副校长说:“我可以理解他们的心理。我会叫我的儿子带口罩,至于我自己,你告诉我,我应该怎么做?”

我不是病患,我的孩子也不是病患,但是一些同事突然对我“敬而远之”,“相见如冰”,甚至要“驱赶”我!

我何错之有?何罪之有?

副校长的先生是医生,她当然知道这是“防不胜防”的瘟疫,重点是在于提高警惕,保持卫生和照顾自己的健康!她对我苦笑以示同情。

套郑丁贤今晚见报的文章:"A型流感,我也知道,它可能就在身邊。然而,你躲得過它嗎?你能夠因為它,而改變原本的生活嗎?不能。就因為不能,所以,你就必須正常的面對它,以正常生活來克服它。我覺得馬來西亞政府和人民,都似乎過於敏感了,接下來,就可能變成恐慌了......這並不表示對A型流感可以掉以輕心,而是要以健康和積極心態來面對,不是過敏和恐慌的,把它當成世紀瘟疫。多洗手,多運動,多休息、補充營養,加強免疫力,過正常生活,一切OK。"

我的际遇,与周家堪称同病相怜。当然,周家的心情更为沉重。一家11口回国后,四人染疫已属不幸,还要面对千夫所指,叫他们情何以堪!

这时,我不禁想起天真无邪的女儿和她的几位同学的谈话。

在得知周姓女生感染A(H1N1)型流感的那天,几位班上的同学通过电话和MSN互通讯息。

且听她们怎么说:

“XX 真可怜,不幸的得了流感。”
“是咯,必须住在医院,还要打针吃药。”
“听说要住很多天,连电视也没得看,家人也不可以去探访她。”
“她好可怜哟,希望她早日康复咯!”

小孩尚且有恻隐之心,而大人呢?“相煎何太急”啊!


(感激坐在我周围的几位同事这几天来对我“不离不弃”。谢谢你们!积善之家,必有余庆。祝你们平安,也祝大家平安!)

Saturday, June 6, 2009

林明河水去无痕

上周去林明(Sungai Lembing, 离关单约40公里)休闲旅游两日。

那是一座没落的城镇。在1888-1983年约100年内,开采、提炼出了20亿美元的锡矿。采矿隧道深达1400至2000尺,是世界第二大地下采矿场,鼎盛时期拥有员工3000余人。林明锡矿场于1983年宣布倒闭之后,年轻人往外流,寻找其他途径谋生,留下的是一些退休或者半退休人士。

站在林明这座没落的古镇的街道上,看看左右两排老店,怀缅古镇当年的风貌,聆听老矿工侃侃而谈当年的辉煌,不经意地抬头望一望矗立在大街上的百年老树 —— “古道西风瘦马” 的情愁油然升起。

锡矿给林明留下可贵的历史文物遗产,可是这份华裔遗留下来的遗产却得不到当局(Majlis Perbandaran Kuantan, MPK)的重视。难能可贵的是当地华团如客属公会、广肇会馆、海南会馆及有志之士落力收存和保留残存的遗迹,不让历史留白。

如果有时间,我相信我会做田野调查,让当地华人对社区和国家的建设名留青史,可惜时不予我。

若干年后,待我完成手上的研究工作后,这些老矿工、老村民恐怕早已作古。他们的事迹,将随他们埋藏在泥土里。

想到此,无限唏嘘。华族对国家所做过的贡献,历史怎可让它留白?

噢,要澄清,我不是民族主义者,我向来尊重历史,推崇历史。希望有学者可做到林明做田野调查,研究林明的历史。我相信林明的历史与吉隆坡开埠的历史一样精彩。

令人稍感安慰的是彭亨州政府在第8大马计划下,拨款700万元发展林明成为旅遊据点,林明在近年来已渐渐“复活”。周末假日,游客络绎不绝。或许是慕名林明美食山水豆腐、林明面、椰子饼而来的,或许是为盘山越岭观日出又或看彩虹瀑布而来的 —— 林明的旅游业见到了曙光!

林明,在昔日的繁华成为过眼云烟后,宛如洗尽铅华的歌女,对着河水唱着永远唱不完的歌。